小時候的我,很淘。常常和孩子們玩的時候鬧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。母親為此沒少數(shù)落我,可我依然“江山不改”。有時候別的小朋友占了上風,我就會不依不饒,跑到他(她)家里去找他家大人。母親知道了,并不會站在我這一邊,而是把我拉走:“走,到另一個地方去----玩。”
那是我上初二的時候,快開學了,母親沒有給我買新書包,“不就是背帶斷了嗎?縫一縫最少還能用一年。”母親總是這樣說。我終于忍無可忍--爆發(fā)了:“我就是你抱來的,你家里去找他家大人。母親知道了,并不會站在我這一邊,而是把我拉走:“走,到另一個地方去----玩。”
那時候的我并不能理解母親的仁慈和寬厚,只覺的母親愛別人甚于愛我,“難道我是被抱養(yǎng)的?”。我甚至有過離家出走的念頭。漸漸的,我和母親結(jié)怨了。我和母親的話越來越少。母親似乎察覺出來我不對勁的地方。
“走---到另一個地方去!”我意志堅決。
我一個人坐上了去市區(qū)的公交車。車上人不多,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中年婦女,黑黝黝的臉盤,頭發(fā)有些凌亂,像是體力勞動者。坐在她腿上的是一個小女孩,4、5歲的模樣,皮膚則是白白的,眼睛不大,長長的睫毛一合一開。小女孩低著頭很專注地正在擺弄自己的小書包。我禁不住問:“幾歲了?上幼兒園了嗎”女孩抬起頭,眨了眨睫毛,又扭頭看了看她媽媽,“4歲”,她伸出4個小指頭,“我長大了,帶上我的芭比,領上媽媽,到北京念清華”一邊說一邊用手拍著書包上的芭比圖像。車上的人嘩然---“嘖--嘖--嘖,還帶上她媽媽,真是個好孩子”。我,紅了臉。
我其實早就注意到那是一個咋樣的書包---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背過的那種老款式,還有些破舊,芭比的beatful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”,我狠狠地罵著自己。4歲的孩子尚且知道感恩,我呢?我給予了母親什么?就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---一個新書包,我就把十幾年的愛拋棄了。母親那忙來忙去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“媽,我的襪子洗了嗎?”“媽,我要吃炸雞腿。”“媽,給我倒杯水。”“媽,我好像生病了。”“媽……”
在下一站,我下了車,又重新踏上了返家的公交。
那以后,我喊的最多的則是:“媽,你襪子洗了嗎”“媽,咱們吃啥飯?””媽,累嗎?我給您倒水去”“媽,你臉上不好,生病了嗎?”“媽……”
走,到另一個地方去,“領上媽媽,到北京念清華”